今日是:

  喜剧,是要把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别人看。这话说得真好。好莱坞流水线上下来的电影作品里,我最不喜欢的一路是所谓的“浪漫喜剧”。似乎是那个美丽的大嘴姑娘朱丽亚-罗勃茨最擅长的吧。无非都是灰姑娘,无非有腿美人鱼,无非新娘不是我,我去抢新郎,无非明天我要嫁给你啦今天喝醉吧。那是一种做出来的婚纱照效果,对着镜头巧笑,偏偏笑得勉强费力毫无内容。

  把话说回去,爱情和幽默的关系就不免有些尴尬了。恋爱中的人,可以心神不定地惆怅,可以辗转反侧地痛苦,可以颠三倒四地快乐,可以呼天叫地地嚎叫,也可以喋喋不休地贫嘴,惟独不能气定神闲地幽默。大悲大喜的情绪都和幽默无缘。真要幽默起来,恋爱者无一处不可以被夸张牙舞爪神经兮兮的黑白漫画作品,则爱情本身就要被搅得七零八碎被折腾得体无完肤,不称其为爱情。

  比较起来,显然单身状态是更加幽默的了。单身者在社会的眼光里是窘迫的和可疑的,单身者的生活在社会的眼光里是不够稳定的和没有规律的。只有非常态的东西才能给我们更多的意料之外,而所有喜剧的力量,都要从这个“意料之外”中来。这些都决定了:一个单身汉,真是想不幽默想不喜剧也难啊。至少说,你会被社会描述成幽默的喜剧的姿态。

  无奈吗?承认无奈,就承认我的观点了。

  很容易举例说明的。我随便说吧。比如现在是夜里3点,我在这里读书写字。古人说,“红袖添香夜读书”--那是美事,可是不喜剧。换个说法,“昔日红袖今何在,空留俞郎闲翻书”--那是惆怅事,可也不喜剧。再换个说法,“没有红袖也读书”---这里面居然就隐隐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意思,是喜剧了。

  台湾诗人罗青有一首诗《茶杯定量》是这样:

  设圆圆茶几上/有两杯茶/设一杯是热/一杯是冷/则圆圆房间里必会/有两个人/一个还小/另一个则已老/上述定理/圆圆地球上的任何一人/只要泡一杯茶/安安静静,定可证明。

  这诗真令人喜欢。那茶的味道,读着读着,从字面上能慢慢渗到人骨髓里去。诗是与本文中所说的独身状态无直接关系的,可是看那“圆圆地球上的任何一人”,语气闲闲的,有一点淡泊的幽默。这幽默,只有单身人体会最深,只有单身人写来最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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